半抹胭色亦倾城
行走在生命里,俯仰于天地,总有一处风景值得你驻足,就像总会有一朵花为你绽放。
以前年少初世,总以为那一处风景,那一朵花是属于远方的。若探缘由,要从父母的远识开始:在假期里其他孩子穿梭于各种补习班的忙碌之中,我却可以徜徉于山水花木的跋涉之中。父母坚信一种观念,一定要旅行,尤其是女孩子。一个女孩子,见识很重要,你见的多了,自然就会心胸豁达、厚德载物,会影响到对很多事情的看法,会让自己更有信心,不会在物质世界里迷失方向。于是,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远足的旅程。当初是父母拉着我的小手走上了旅行的曲径,却不曾预想,我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。
我们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来做重复的事,或是三点一线的单调或是平平淡淡的过家家,这是生命的常态。大喜大悲总是在少数的时间,所以才会格外深刻。但年轻人体内总是会有那么一种对生活的热情和对生命的悸动——自己生活的圈子呆久了,就想要冲破平凡生活的藩篱,去更远的地方,不为到达与寻找,只是享受这样在路上的状态。长大以后的我,已经不再是爸爸妈妈的小尾巴,摆脱依赖的青春年少,我们都开始拥有独立的意识。慢慢地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旅行,带上自己去旅行,倾听自己久违的呐喊,寻找那个生活常态的转角处最别致的自己,然后说一声,“嗨,原来你在这里!”
再后来,我就真真正正成为一个行者,一个羁旅人。从西北到东北,跨越千万里求学在外,每半年回一次家,短暂停留,再次启程。我于家越来越像一个过客。第一次没有期待没有欣喜的旅行,有的只是满满的失望与忿恨,我抱怨命运的捉弄把我遗忘在这个我从未想过到达的城市。东西水土差别喝一口水都会拉肚子,舍友间南北差异把19年的生物钟完全颠覆,海拔地域差异让呼吸都会变得不一样……那时的我消极、悲观、想逃离,然而所有的故事都在最低谷时出现转机,就在收拾好所有行李准备退学的第二天,异地朋友的意外到访,开始了在这个城市的第一次旅行。
花,静静绽放,在微风的摇曳下娉婷飘香,风中聆听一树繁盛的呢喃,心里竟是满满的感动。走过长冬的树好像是在一夜间被着色,被春天的风景凝固在枝头,被夏日里的暖色摇曳在叶尖,一羽嫩绿的迷裳,弥漫于暖风中。凝止于我的眉头,仰面45度,阳光刚好不刺眼,也许这就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。居然是那一株花树挽留了我,从此只想成为你生命中停驻的常客,每一个盛开的午后,象蜗牛一样背着阳光慢慢向你靠近,在记忆的温情里专心致志地等你……
满城艳阳不抬眼,半抹胭色亦倾城。原来所有的旅行都是从心开始,一路探问,终于发现自己想要到达的风景一旦戴上欣赏的眼镜,便是随处可视。最喜欢登高望远,当脚下的土地一览无余,迎风咆哮质问天地,原来再高的峰顶离苍穹依旧会是那般疏远,再低的莽野用力奔跑也一定能被足迹收容。成长,像一支笔,虽没有颜色却有清晰的字体。
始终都是恋家的孩子,却总是声称要远行。喜欢在一段旅行之后带回明信片作为走过的痕迹,如今,明信片已经铺满了大半个中国,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自己要找寻的那一处风景,那一朵花一直在我的眼中。
(校团委大学生记者团 王泽慧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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